“長風的傘不是放在店里嗎?”一旁的徐樾澤淡淡道。
“哦對,”黎嘉志跟著走過去,然后伸手從角落的傘架里拿了把灰色的木柄傘出來,“你先拿去用唄,下次來的時候再拿回來就是。”
“啊謝謝……”張鈺佳接過遞來的傘,嘴邊才脫口道謝的話,接著又是一愣,“長風老師……?”
“對,這是長風的。”黎嘉志說,“他平時不來畫室,所以傘就擱這兒了。”
腦子陷入短暫的思索后,張鈺佳像是確認一般,遲疑地又問:“是、是那個畫了《冬雨》的長風老師?!”
黎嘉志咧嘴笑起來:“我們易幟幾個長風老師?”
張鈺佳錯愕地瞪大眼睛,追問道:“那您說,我能找他做個專訪嗎?就是關于《冬雨》的!”
“那不行。”黎嘉志的笑容立刻收了起來,“長風不接任何訪談。”
張鈺佳低聲啊了下,一臉遺憾:“那、那他大概什么時候會來畫廊啊?”
黎嘉志意味不明地哎呦了一聲,目光時不時瞥向站在門口左邊的某人,語氣故作為難:“那可不好說……”
畫師大多脾氣古怪,還有的也不喜歡和生人接近,她對這點倒是清楚得很。
“我明白的!”張鈺佳嘗試地爭取道,“我就是想著,能見個面也行,您覺得呢?我肯定不耽誤他的時間!”
“害。”黎嘉志說,“真不行。你看這雨是不會停了,還是早點回去吧,一會下大了,路不好走呢。”
話說到這個份上,顯然是表明了透露不得半分,張鈺佳也實在不好再繼續緊抓不放,最后只能再一次道了謝,語氣還略顯失望。
在旁坐了許久的徐樾澤在此時起身,“不聊了,我和長風先回去睡覺了。”說完,他抬手伸了個懶腰,步伐慢悠悠地朝門口走過去。
徐樾澤瞥了眼在門口抽煙的某人,說:“長風,走吧。”
與此同時,張鈺佳開傘的動作也驀然頓住,她整個人呆站在原地,茫然地來回看了看跟前的兩個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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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:實現夢想的代價還挺大。
筆尖茉莉
長風沒說話,只伸手把熄滅的煙頭扔進了垃圾桶,然后面無表情地走進徐樾澤的傘下。
目送那兩個背影走進雨幕中,張鈺佳艱難地從一次又一次震驚中回過神,她急忙撐起傘跟在他們身后,內心卻還在糾結著該如何開口挽留。
直到她看著兩人走到了路邊的白色轎車旁,戴著藍格紋圍巾的男人抬手拉開車門的那一刻,她才徹底按捺不住地揚聲喊道:“等、等一下——”
車門才拉開一半,兩人被這道聲音叫回了頭。
張鈺佳用力地抿了下唇,隨即小跑過去,“長風老師!”
“……”長風沉默地睨了眼身旁的徐樾澤。
后者無辜地聳了聳肩,“看我干嘛?”
“長風老師——”張鈺佳跑到跟前時喘了幾口氣,她試圖讓自己平復激動的心情,聲音卻還是抑制不住地發抖,“長風老師您好,我叫張鈺佳,是一名報社的記者。”
話音一落,她便打量著兩人,似乎在等著其中那位能夠給出回應。
然而被盯了半晌后,長風才終于抬手把遮住臉的圍巾扒拉下來,徹底露出了清秀的全臉。
許是方才抽了煙的緣故,他的聲音有些沙啞:“黎哥不是說了,我不接專談。”
當看清眼前男人的樣貌時,她卻驀然僵在原地,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,尤其在看見男人眼下那顆模糊又清冷的小痣時,腦海中的某段久遠回憶瞬間化作浪潮撲了過來,頃刻間就把她整個人吞沒……
“你……”她張了張口,發現自己連發出聲音都變得格外困難,“你是……”
“他就是長風。”徐樾澤看了眼手上的腕表,似乎不太愿意站在雨里聊太久,于是說:“有什么要問的,盡快吧。”
這一刻,張鈺佳被驟然點醒,這才回想起自己最初的目的。
她說:“是這樣的,我這邊想和您請求一次專訪機會,內容是關于《冬雨》的繪畫思路和靈感來源,不知道您這邊方不方便……”
“不方便。”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冷淡。
“可是……”張鈺佳的目光幾乎死死地粘在他臉上,甚至沒發現自己連說話都變得語無倫次,“我真的為了見您一面,等了很久,同時也是真心喜歡您的作品,所以每天都會來畫室這邊,就是為了……”
為了能完美偶然地見你一面。
可現在這句話的意思卻因為真正見到他本人時,莫名變得十分復雜……
徐樾澤再次垂眸看了眼時間,提醒道:“張小姐,你還有一分鐘的時間。”
“長風老師……真的拜托你!”張鈺佳調整了語氣,再次開口:“如果您覺得今天時間比較匆忙,我們也可以改天再約,隨便哪天都可以!只要您愿意給我一個機會,我只要五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