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速寫本也是沈翊的強項,可不知為何,當(dāng)他用視線比量著陳梟的身形時,心跳驀然就毫無緣由地亂了節(jié)奏,時而停滯一瞬,后又加快速度……
陳梟的畫沒完成,于是問:“需要我不動嗎?”
“隨你?!鄙蝰窗底酝萄柿艘幌?,接著開始運腕起型,以嫻熟的繪畫手法,很快畫出干凈利落的線條。
這幅速寫顯然比他以往的速寫都要慢上幾分鐘,不過這也恰好方便了后面的學(xué)生觀察,倒是能從中獲取到有用的繪畫技巧。
只是畫完后,沈翊顯然還有幾分心不在焉,尤其在畫畫的時候,中途總會忍不住盯著陳梟溫和的眼睛,盯入神幾秒后又很快反應(yīng)過來。
……
夜雨未停,還在淅淅瀝瀝地下。昏暗的路徑上,殘留著微弱的光線,那是不遠處宿舍樓照射過來的。
地面上的水洼倒映著兩道相近的影子,細看便會發(fā)現(xiàn)兩者之間微末的高低之分。
滴滴答答的水聲在傘面上響起,溫和又低沉的嗓音混淆其中。
“以前給別人畫過嗎?”陳梟垂下眼眸,深邃的眸子里只有那張清秀的臉。
這話才傳進耳中,沈翊慢半拍地思考了幾秒,接著才反應(yīng)過來:“不算課本和作業(yè)的話……”
“課本作業(yè)……”陳梟緩緩低下頭,漸漸接近他的唇邊?!耙郧敖o畫室的人畫過嗎?”
“你覺得可能嗎?”沈翊皺著眉,反問道。
這問題的答案自然只能是不可能,但陳梟本身的目的也不是想聽這句。
于是陳梟又追問:“那你還會畫別人嗎?”
若是往常,沈翊必然會說沒有他畫不了的,但眼下這個問題似乎有著別的含義。
“不會?!鄙蝰椿卮?。
話音才落,唇邊毫無意外地落下一個微涼的吻,夜風(fēng)卷著絲絲涼意吹進傘下,將他們的發(fā)絲都撩起……
沈翊微微瞇著眼睛,似是有些情不自禁地仰起頭,以很輕的力度在陳梟唇瓣上蹭了蹭。
“你手有點涼,冷嗎?”陳梟握住身側(cè)的手,手心貼著他手腕。
沈翊的表情微頓,接著又提起唇角,聲音很低地說:“不冷,快夏天了……”
“嗯,很快了?!标悧n緩緩撐開他手心,接著在這條路徑上毫不避諱地十指相扣。
遠遠望著兩個背影離去后,張鈺佳站在黑漆漆的樓梯間里,良久后才收回停留在那條路徑上的視線。她腦子幾乎是一片空白,同時卻又感到心亂如麻,適才那些隱晦又親昵的場景不斷在她眼前重播。
而以往那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在此時似乎都有了答案。
她曾經(jīng)也深思過,想要知道沈翊所說的那位喜歡的人到底是哪位女生,可從未料到,這個人會是一個男生。
竟然還是陳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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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:快夏天了,也就意味著他們即將要畢業(yè)啦~
沈翊:到底是誰在造謠?我什么時候罵哭女生了……
以及,確實不是罵哭佳佳,只是佳佳性格比較軟,遇到喜歡的人也從不敢去爭?。ㄒ灿袑Ψ教淠脑颍┧援?dāng)時哭是因為懷疑沈翊是不是真不屑于替她看畫。
當(dāng)然也沒有這個意思,因為沈翊在畫畫方面比較專注認真,所以提出的建議也很直白,目的只是為了能讓對方更好地理解如何提升畫技。
簡而言之,咱們翊翊就是個面冷心熱,樂于助人的同學(xué),并且在助完人后,一點也沒記著這些零碎的事。
我們?nèi)栽诋?dāng)下。
聯(lián)考成績早前就在公告欄通報過,當(dāng)時還掀起不小的震驚,只是沈翊忙著和陳梟復(fù)習(xí),沒什么心思留戀于議論狂瀾中,所以這位當(dāng)事人干脆置身事外了。
周四那天,謝芳梅找了沈翊,說是教導(dǎo)處那邊想要讓他寫一份演講稿,目的就是想鼓勵下一屆的聯(lián)考考生,等到下周一升旗儀式的時候,讓他上臺演講。
但沈翊向來不喜歡多事和浪費時間,所以一直拒絕,直到謝芳梅找了陳康年過來勸說,沈翊這才不情不愿地點頭答應(yīng)。
可他并不擅長寫這種演講稿,所以就回了教室找陳梟。
“你給我寫一個?”沈翊往后靠著椅背,神色懶懶散散。
陳梟將最后那道題解完,隨即收起題冊,語氣淡淡:“芳梅不是讓你寫?”
“沒說不讓你寫啊?!鄙蝰匆荒樂鸽y地直起身,又趴在桌上,“我哪會寫這個……寫了她又不滿意……”
“你寫的什么?”陳梟扭頭瞥他,“我看看?!?
話音剛落,沈翊伸手進桌肚里,摸索幾秒后從里面拿出一個本子,旋即扔給陳梟。
“我感覺寫得還行啊,不說是鼓勵嗎?”沈翊半張臉埋進手臂里,悶聲說。
陳梟拿起本子,打開后,目光在上面一略而過。
“不想復(fù)讀就好好畫……”陳梟念完這句話后,嘴角有些壓不住地彎了彎。
沈翊立刻皺起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