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別生氣。”陳梟悶聲笑了下,跟在他身后,說:“剛才沒看見,不然就早點給你拿回來了。”
“我不要!說了不是我的!”沈翊辯駁道。
江云揭穿他:“哎呀我也沒說是你的呀,你不也追著我,急眼了想砍死我似的。”
“我急個屁!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急了!”沈翊火氣頓時又上來了,轉(zhuǎn)頭就要去揍江云。
“好了,給你,別生氣。”陳梟拽住他手臂,把人拉回來,忍笑道:“下次記得收好。”
“我說了不要!”沈翊把硬塞到手里的照片甩在他身上,惱怒道:“警告你,不許再給我!”
“好,不給。”陳梟捂了下甩在胸口的照片,旋即又拿在手里。
瞎鬧著跑了那么久,沈翊坐在槐樹下,邊喝水邊沉著臉。
陳梟走過來,然后坐在他旁邊,也是一言不發(fā)地喝水。
“滾,不許坐。”沈翊瞥他一眼。
“為什么?”
“因為我看見你就煩……”沈翊偏開頭,臉色有些悶悶不樂。
剛才簡直丟人丟大發(fā)了,追沒追上,搶又沒搶到,反倒讓江云那貨給逗狗似的繞了操場一大圈。
“真不要了?”陳梟問他。
“不要。”
“要吧。”陳梟伸出指尖勾了下他口袋邊。
“你……”沈翊啞然地看他,隨即語氣硬邦邦地說:“我說了不要,再煩我就給你燒了……”
“那替我保管一下……”陳梟坐近一些,又傾身靠近他,肩膀貼著肩膀。
“沈同學(xué)?”
陳梟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,沈翊還被這突然的舉動整得發(fā)懵,接著就感覺外套口袋動了下——
他低頭一看,就見照片露了個邊角出來。
“我說了不……”沈翊一抬眼,驀地撞進他滿是笑意的眼睛,反駁的話頓時就卡在喉嚨出不去了。
“謝謝。”陳梟緩緩按住他捂著口袋的手背,低聲道。
沈翊臉色不自然地別開眼,手指小心翼翼地把邊角懟進去,又小聲嘟囔道。
“真、真麻煩。”
自由活動還有二十多分鐘,沈翊坐久了犯困,后面熱得不行就把外套給脫了,順手搭在膝蓋。
陽光透過層層交疊的葉縫,緩緩落在他們的身上,迎面倏然吹來一陣舒適的涼風(fēng)。
良久后,沈翊困意極重,昏昏沉沉地閉著眼睛,耷拉腦袋,額頭一不小心就碰到身側(cè)的肩。
陳梟面不改色地再次坐近距離,好讓他能夠完全依靠,目光瞥見他那無意識微張的手心時,又伸手扣了上去,接著扯過他腿上的校服,將他們的十指緊扣遮蓋住。
最后,陳梟又從口袋里拿出運動會的那個小風(fēng)扇,打開二擋后對沈翊的側(cè)臉吹著。
這天美術(shù)課,陳康年布置了色彩靜物畫,臨摹陶罐及花卉。
把水粉攪拌均勻后,沈翊有些好奇地瞥向陳梟的畫架,但還沒來得及看清,陳康年就走到他倆身后。
陳康年問:“怎么了?是不會調(diào)色嗎?”
“沒、沒有。”沈翊立馬收回視線,手里拿著刷子開始鋪色。
“噢,我見你一直看陳梟,以為你在問他呢。”陳康年站在他身側(cè),垂眸看著畫面,接著提醒道:“其實你調(diào)色比以前好很多了。不過畫白色罐子,你可以在暗部再加點橘黃,著重下色調(diào)。”
“上色不用太過度收斂,下筆的時候要放開一些。”
“好的。”
聽完后,沈翊又挑了點顏料鋪上去。
每次布置色彩作業(yè),陳康年都會格外關(guān)注沈翊的畫,有時候還會上手替他改改,調(diào)色方面倒是沒什么問題了,只是下筆還有些收斂,總結(jié)下來還是需要多練習(xí)。
午后,眾人又在畫室里練了兩個多小時,期間陸陸續(xù)續(xù)有人收拾畫材離開。
但陳梟上次的素描作業(yè)因為暗部問題被扣了分,沈翊這幾天就一直在畫不銹鋼跟幾何體給他看,可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沒效果。
“你是不是肌無力啊?”沈翊皺著眉,一臉難以理解地看著他畫面上的不銹鋼水壺。
“沒有吧,就是覺得手好像不太穩(wěn),”陳梟淡淡道,“可能,沒你穩(wěn)吧。”
沈翊不解道:“你能找出暗部位置,但你鋪不好是什么意思?”
“不銹鋼有這么難畫?”沈翊抽出他手心里的炭筆,瞥了眼筆尖,又說:“都鈍成這樣了!你就不知道刮一下?”
說完,他又罵罵咧咧地拿起美工刀,低著頭給他刮筆尖。
“真是服了你個傻子,教幾次了還教不好……”
“說幾遍了,你到底有沒有在聽啊……”
陳梟氣定神閑地坐在椅子上,目不轉(zhuǎn)睛地看著沈翊的側(cè)臉,臉色平靜道:“是啊,那怎么辦呢,我學(xué)的太慢了……”
又說:“你再教教我吧。”
沈翊把筆尖上的灰甩掉,不悅道:“我這幾天給你畫了多少不銹鋼?你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