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料已經干透,他找了塑料封裝著,旋即兩人一同起身出畫室。
爬上三樓的時候,沈翊有些好奇:“現在這么早,陳老師真來了嗎?”
“來了?!标悧n回答道。
如陳梟所言,陳康年確實提前來了,這會正坐在電腦前,看這樣子似乎在忙。
沈翊剛想著要不過會來也行,但陳康年先看見了他們,于是開口:“來了就進來吧,怎么還站門口呢?”
“我以為老師在忙呢……”
沈翊干巴巴地笑了下,進去后把手里的畫遞給他,“畫完了,來交稿?!?
“大早上的有啥忙,況且今天要忙也是忙運動會,”陳康年接過后,看了眼透明塑封下的干凈色澤,不由感到心中一動。
“今天還來得及,我登記完就上交……”
沈翊點點頭,接著就聽陳康年說:“昨晚累壞了吧?要不要回去再睡會?一會集合的話,我去和謝老師說一聲?!?
沈翊擺擺手:“沒事?!?
交完作品后,沈翊懸著的心終于踏實落地,正想喊上陳梟一塊去操場集合。
“你先去吧,我一會到。”說完,陳梟抬手揉了揉他頭,轉身又進辦公室。
沈翊越想越氣,于是對著他的背影,壓低聲音警告:“你狗爪給我注意點……”
他去而復返,陳康年沒有絲毫意外,反而從抽屜里找出一個文件夾,打開后里面是兩幅結構相似的畫稿。
陳梟仍記得一幅是沈翊的,一幅是王陽民的。
——這是上個月抄襲事件的證據。
“我當時強調過很多次,但沈翊執意要瞞下……”陳康年嘆了下,“但也沒料到這種事會再犯,當時就不應該放縱不管……”
陳梟昨晚將被毀壞的作品拍下,發送過來時,陳康年的內心是震驚的,緊隨而至的就是氣憤。
可這次即使明知是王陽民所為,他們也沒能找出相關證據。
關于設立監控的問題,陳康年和上層反映過,但都沒能得到正面回應,無非就是不了了之的冷處理。
靜默半晌,陳梟才開口:“那抄襲的事還來得及公布嗎?”
“來是來得及,就是時隔一個多月,反響應當不會太大……”
“那先準備這件事的通告吧,”陳梟的話音停頓片刻,想了想又接著說,“不過今天先不急,明天可以嗎?”
聞言,陳康年怔了怔,沉思半晌后才反應過來,繼而笑意溫和道:“跟我還要稱‘您’嗎?”
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,陳梟垂下眸光,抿了抿唇:“爸……”
“行,可以明天出?!标惪的陮嫺逡徊⑹者M抽屜,接著又問:“不過……沈翊知道你來找我的事嗎?”
陳梟搖搖頭:“不知道?!?
陳康年笑著點點頭,不再追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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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:嗯,是的沒錯,咱陳梟悶聲不吭干大事!
沈翊:沒事,走吧走吧,我自己畫也行的( os :你敢走就散伙。)
陳梟:去拿個顏料,回來以為把人訓得偷哭了。(緊張、局促、不知所措)
不喜歡喝綠茶?
今日晴朗,炎炎烈日下,各班已經排隊集合于升旗臺下,一眼望去人山人海,喧鬧不已——
江云站在前面,扭頭看見沈翊臉上掛著兩個黑眼圈,不由得好奇問道:“你昨晚讓女鬼勾去了?”
“你想死?”沈翊被日光曬得瞇起眼皮,聞言才不耐地開口。
“靠,臉色這么虛,一定是欲……”
“欲什么?”沒等他說下去,沈翊忽然伸手勾住他脖子,威脅道。
江云奮力掙開他:“謀殺兄弟是吧!”
瞥見后排的異動,謝芳梅穿著平底鞋,腳步平穩又快地走下來,手里卷著運動會的名單,朝他倆肩上各敲一棒,“嘰嘰喳喳!嘰嘰喳喳——”
江云被敲老實了,沒敢吭聲。謝芳梅正想去前排的時候,卻見他身后空了位置,她問:“陳梟呢?”
熬夜過后,沈翊的嗓音有些低啞:“去陳老師那兒了……”
謝芳梅點點頭,旋即又皺起眉:“你這臉色……怎么回事?昨晚沒睡好?”
沈翊:“沒什么……”
他不肯說,謝芳梅也沒繼續追問,只當他估計是畫畫累了。
升旗儀式上,主任還特意戴了頂濃密的假發,噴發膠搞了大背頭,江云一眾人被雷得咬牙忍笑。
運動會開幕的演講持續一個半小時,太陽暴曬下,就在千百人都要中暑暈厥的時候,終于解放了……
沈翊曬得一頭汗,于是伸手摸了摸外套口袋,發現里邊還有包紙巾,干脆就拿出來用了。
解散后,各班主任和班委開始點名人員和項目,沈翊去了外圍的看臺那找位置坐著。
人海茫茫之中,張鈺佳好不容易才找到熟悉的身影,然后拿著一瓶可樂去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