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事本來可信度不是很高,但沈翊忽然想到上回在樓梯間和這次衛生間,陳梟總是像個呆子一樣,不會罵人也不會打架,還是個鬼片都怕的玻璃心,真遇上王陽民那種難纏的煞筆,自然是甩不掉的。
“我真是草了……”沈翊低聲罵了一句,接著抬頭盯他,語氣像是恨鐵不成鋼:“你就不能讓他滾遠點?”
“我不會罵人……”陳梟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,嘴唇動了動卻也只吐出一句,“算了,我自己去也行,應該不會遇見他們的……”
沈翊:“……”
“反正在外面,他們也不能對我做什么……”
“如果罵我的話,我就……”
就怎樣?沈翊心里問他。
陳梟無聲地嘆了下,低聲道:“算了……”
沈翊:“?”
“你是不是傻啊!?”沈翊一口氣差點沒順上來,想罵他吧,一見到他低眉順眼的樣子,看著就很好欺負,這話又說不出口了。
說白了,沈翊很清楚誰和自己走近,那都得受1班那種無聊的“特殊對待”,尤其是陳梟這次還和他一起組賽,不被針對才怪了。
腦子里一想到,這人還是陳老師的兒子,沈翊就感到頭疼不已。
臨近七點,文華書店生意依舊火爆。
推開玻璃門時,沈翊從他身側走過,淡淡開口:“這回帶夠錢了吧?”
陳梟偏開頭沒看他,只低低地嗯了一聲,接著一道走去畫材區。
一如往常,沈翊挑了常用的紙筆后,轉身去找陳梟。
家里的顏料還有很多,陳梟今天沒打算買這個,轉而去另一側貨架找東西。
由于書店里的貨架很多,沈翊只能一排排地探頭找他,最后在末尾那排見到他低垂著頭,手里還拿著一包淡綠色的信封。
“買這個干嘛?”沈翊不解問道。
陳梟語氣淡然:“寫信。”
沈翊莫名地掃他一眼,但也沒興趣繼續追問。
付完帳后,沈翊轉頭正想朝回家的方向走去,校服衣擺卻被輕輕拽了下——
“又干什么啊——”沈翊有些煩了。
陳梟松開他,低聲道:“你急著回家嗎?”
“你管我呢?”
“沒有……”陳梟頓了半晌,才說:“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時間,要不要一起去春煦公園寫生。”
沈翊皺著眉:“我老去那干什么?”
“可我們不是要一起畫畫嗎?”陳梟平靜地瞥他,“你想好畫什么了?”
這自然是沒有的,沈翊本以為陳梟壓根沒當回事呢,現在突然提起倒是讓他一時無言。
見他臉色有所緩和,陳梟又問:“能一起去嗎?”
沈翊猶豫幾秒,接著煩躁道:“你煩死人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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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:翊,只有你一個人覺得你老公沒錢又好欺負……
沈翊:看你這副該受窩囊氣的樣。
陳梟:畫畫暫停,約會去了。
問我也沒用,我只聽他
走到春煦公園的時候,已經將近八點,天色漸漸昏暗,公園里的人流也多了起來。
沈翊帶著他找到之前那個位置時,卻發現已經被一對情侶占了。
為此,他還有些不高興,因為這條路徑上就這一把木椅,平時也沒什么人會過來,哪里能料到會被人占去。
公園里有木椅的地方也就廣場那一片比較多,但沈翊不喜歡太吵的地方,靜不下心也畫不出東西,他正想著要不就算了,明天去畫室也是一樣的。
但陳梟又突然說餓了,想吃好運餛飩。
如果不是顧及這人有胃病,沈翊保不齊真會把他這麻煩精扔在這里自生自滅。
廣場上的攤子成排成列,宵夜檔的香味傳出幾里外——
沈翊眼神挺好,一下就從中找到那輛紅燈大字的好運餛飩。
見到兩個常客,老板臉上露出喜色:“小孩子,放學啦?”
“嗯,還是兩碗餛飩。”沈翊上前去開口。
陳梟站在身旁,默不作聲把錢付了。
兩人面對面坐在矮凳上,小方桌的位置有些窄,老板端著兩碗餛飩上桌時,熱氣騰騰地撲在臉上。
片刻后,陳梟攪動著碗里的餛飩,忽然沒頭沒尾地說:“一會吃完回去么?”
不回去還要干什么?沈翊怔了下:“你要在這睡下?”
“沒,”陳梟偏過頭,面無表情地看著熱鬧非凡的廣場,語調緩慢道:“我就是覺得,以前沒來過這……”
沈翊心道,就你那絕望的方向感,來這也只能在里頭繞圈,繞一晚上也不見得能出去那種。
他不吭聲,接著就聽陳梟若有所思地說:“感覺好像挺好玩的,以前都沒玩過……”
“你沒去過別的公園嗎?”沈翊不太理解,難道這人都不出門嗎?
誰知,陳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