聞言,王陽民適時插話進來,“不會還有人不知道沈翊調色垃圾吧?我看他找陳梟組隊,估計就是因為這個……”
“你這話說的過了吧,”張鈺佳有些不服氣,“沈翊調色怎么就垃圾了?上次色彩他不也拿了91分?難道不比你們高?”
提及這事,王陽民臉色瞬時難看下來:“我說張鈺佳,你特么4班的吧?”
“反正我又沒說錯!”說完,張鈺佳也不愿和他們多費口舌,轉而繼續畫自己的。
這邊還聊得水深火熱,另外兩個當事人完全置若罔聞,對此不予理會。
但其實沈翊心里也挺想問的,這次到底要畫什么呢?
為什么陳梟好像一點也不上心?
想著想著,目光慢悠悠地瞟向一旁的人,卻見他若無其事地練著人體速寫,手腕平穩地運筆。
陳梟停下筆,微微側眸看過來,“在看什么?”
靠,被發現了……
就在視線交匯的一瞬,沈翊故作鎮定地別開視線,接著給畫紙上的兔子玩偶上色,淡定開口:“誰特么看你了。”
換做平時,陳梟估計就信了他這話,但他方才的注視太過明顯,想不發現都很難。
片刻后,陳梟拆下畫紙,接著收拾畫材,然后起身出畫室。
聽到他的動靜后,沈翊不由得加快了上色的速度,把最后一處細微末節的地方處理完,他俯下身在腳邊的小桶里把刷子洗干凈,旋即拎著去衛生間。
可沒料到,同樣的事情竟又一次讓他碰見。
空蕩的衛生間里回蕩著嘩啦啦的水聲——
“陳梟,你到底怎么想的啊?明明你自己都能贏,有那個必要和沈翊一組嗎?”
方才苦口勸說好半天,王陽民現在感覺嘴都說干了,但這人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態度。
“我真是不明白了,你和他組賽就不怕被影響排名嗎?”
沈翊站在門口氣笑了,跟他組賽,真正會受影響的到底是誰的排名?
若是以往就由著去了,畢竟別人的嘴也管不住,但沈翊現在就是很不爽,憑什么說的好像他就會拖累陳梟?
但沒等他進去,就聽一道熟悉又冷漠的聲音,“不明白就閉嘴。”
這話讓王陽民愣住,噎得半晌說不出話。
洗完手上的泡沫后,陳梟無意和他多做糾纏,轉頭就想走,結果正巧碰見迎面走來的沈翊。
見到他的一瞬,王陽民驀地露出慌亂,甚至還心虛地往后退了兩步,顯然是下意識就會露出防備的狀態。
但沈翊也只是掀起眼皮睨了他一眼,接著猛地把桶里的污水倒在地上,頃刻間就流竄到王陽民腳邊。
由于無處可躲,王陽民的鞋和褲腳都被沖濕了。
“草!你特么有病啊!”
“你再嚷一個?”沈翊不緊不慢地越過陳梟,去到洗手臺前開始洗桶。
這話倒讓王陽民噤聲了,他既怕沈翊會突然動手,也怕沈翊會在這個時候,當著陳梟的面把事情全都捅出來。
當時因為一時沖動犯下的錯誤,就算是后悔也已經來不及,反而像一顆定時炸彈一樣日日夜夜地綁在他腦子里,只要一個不留意,就會把他炸得粉身碎骨。
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拉攏所有人,讓沈翊永遠處于被針對的那一方,只有這樣他才能稍微安下心。
陳梟倒也沒急著走,而是去到門口那看了眼手機,等到沈翊出來時,才開口:“去文華嗎?”
按理說月中確實是要去買畫材了,但沈翊的練畫時間被縮短不少,畫材也還有剩的,他也正猶豫著要不要去買,還是說先用著……
見他一直不作聲,陳梟湊近些,低聲問:“不高興了?”
“我犯得著?”沈翊嗤笑一聲,和他頭也不回地朝畫室走去。
確實有點不爽,他不能理解陳梟為什么說話總這么文鄒鄒的,但轉念一想,高冷的學霸應該也沒哪個會破口大罵……
畫室里才安靜沒幾分鐘,眾人見到王陽民鐵青著臉色回來,褲腳還濕了一大半,于是齊齊瞥向后面的沈翊。
有人愣愣地詢問:“王陽民……你這是干嘛了?”
這關心的詢問卻像給了王陽民一耳光,讓他感到難堪,于是抬眼憤憤地瞪著他:“你畫完了嗎?很閑是吧?”
男生無緣無故被沖了一句,不禁低聲罵了句靠。
放學后的路徑上空蕩寂靜,兩人同行時,被風吹動了一樣的藍白校服。
猶豫片刻,陳梟有些遲疑地開口:“他說的我都沒信,你別不高興……”
話音剛落,沈翊懶散地掀起眼皮,瞥他一眼:“我沒不高興啊。”
“那你怎么不理我?”
“我怎么沒理你?”
陳梟頓了下,垂下目光看他,“那你今天真不跟我去文華?”
“你非要我跟你去干嘛?又不識路了?”沈翊緩緩收起手機,揣進口袋里,“還是說……錢又沒帶夠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