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這個方法并不是萬能的,他這會就在沉思,淺灰藍的顏色是怎么調的來著……
在腦海搜尋半晌,他嘗試地把天藍和純黑調到一起,但顏色不對,上畫也不合適。
正當他要拿手機搜教程時,陳梟低聲道:“加點純紫色。”
“……”沈翊僵住點屏幕的動作,隨即悶不吭聲地挖了點純紫色的顏料,三種顏色攪拌后,確實是淺灰藍。
目光不由自主地偷瞄了眼陳梟,他不禁納悶,這是怎么知道要調淺灰藍的?
但陳梟像是有讀心術,語氣淡然地解釋:“這幅圖我畫過,襯布就是淺灰藍色的?!?
“哦……”有種被看穿的感覺,沈翊不自覺僵直了后背,攪拌顏料的動作也慢了些。
視線落在屏幕里那幅參考圖上,尤其是淺灰藍的襯布,沈翊莫名盯了良久。
說巧也不算巧,這幅圖算是常見的練習臨摹,但沒想到陳梟比他還早畫過……
房間陷入短暫的寂靜,很快就被一陣電話鈴聲打破。
感到口袋里有輕微的震動,沈翊把手機拿出來,看了眼備注,接通——
“喂小翊,現在都放學了,你怎么不在家?”
這話是該問他的嗎?沈翊心里沒來由感到好笑,沈家俊還真是一月只回一次,簡直雷打不動。
他的語氣平淡,沒什么情緒:“在同學家?!?
“你去別人家干嘛?還不趕緊回來?”
“嗯。”沈翊沒什么辯解的心思,回應的也很敷衍。
電話掛斷,沈翊開始收拾顏料和刷子。
陳梟停下手里的筆,問他:“要回去嗎?”
看了眼蘸滿顏料的筆刷,陳梟又說:“放架子吧,一會我洗?!?
“行,謝了。”沈翊把東西收拾好放回置物架,旋即背上書包。
走到門邊,他又回過頭說:“替我跟老師說一聲,我回去了?!?
陳梟點點頭:“好。”
客廳里靜謐無聲,沈家峻的身上還穿著西裝,看樣子是剛從公司下班回來,這會還捧著手機坐在沙發上,悠哉地翹著二郎腿,坐姿像個老大爺似的。
沈翊和他沒什么可聊的,兩人各自敷衍地打了個招呼,溝通默契結束。
進臥室后,沈翊有些頹然地躺在床上,目光盯著白色天花板發呆。
朱婉清是晚上十點多回來的。
沈翊當時在房里趕作業,客廳爆發意料之內的爭吵。
沈家峻的聲音越來越高:“這么多年,你不如改改你這性子吧!”
“我改什么?改掉說實話的毛病,應該多說點你愛聽的?”朱婉清冷笑著,又說,“我當初怎么和你結的婚,你和你家里那些人不會不清楚吧?”
當年,朱婉清是上市公司的高層,而沈家峻還是碌碌無為的底層人士,兩人的階級就已經不平等。直到如今,朱婉清坐上總監的位置,而沈家峻也才爬到主管。
“我清楚?!我清楚什么了!”沈家峻像是怒極反笑地吼回去,“咱們拍結婚照的時候我沒見你有什么不高興吧?要真那么不高興,你給我生什么兒子?!”
“朱婉清,我一個月才回來幾次???你能不能別在我這撩火!”
相反,朱婉清的聲音卻很平靜:“這房子跟你沒半點關系,也不需要你回來?!?
“你這話說的好笑了吧?我們當初本來就說好你房我車!”
“是我媽和你說好的,你有什么意見就打電話聯系她吧。”
這話讓沈家俊硬生生噎住,半晌都說不出反駁的話。
過了幾分鐘都沒有回應,緊接著就是沉重的關門聲,幾乎震耳欲聾。
沈翊習以為常地在卷子上亂填亂寫,自顧自地屏蔽一切。
我對年級第一過敏
翌日轉天晴,灼熱的陽光照下來,空氣里掀起一陣熱浪。
中午體育課,學生們排列長隊,氣喘吁吁地跑著一千米。
沈翊很少運動,平時窩在畫室里久坐,現在壓根就跑不動。
趁著跑道上人多,沈翊漸漸放緩了速度,試圖蒙混過關。
不料,旁邊忽然傳來聲音,語氣真誠:“別走好嗎?”
“……”沈翊側眸瞥了眼跟在身邊的男生,卻見他對自己粲然一笑。
江云鼓勵道:“沈翊,跑起來?!?
體育老師離開一會,自然是體委江云來盯著他們,這人平時就外向開朗,跟誰都能玩得開,主要還是他見了人就笑的性格,確實很討喜。
硬著頭跑完剩下一圈,沈翊喘得嗓子緊疼,嘴里泛著濃郁的鐵銹味,拖著發酸的兩條腿去后邊槐樹下,拿起冰水往嘴里灌了口。
解散休息十分鐘,老師回來后,又讓江云監督他們計數仰臥起坐。
平時都是單人也行,估計渾水摸魚的人多起來了,今天還得整個雙人組。
沈翊在班里沒社交,一時半會還真找不到人和他組。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