t大是t市的最高學府,以「學生又會玩又會唸書」著稱,校園座落在t市中心,佔地廣闊,同時享有官方和民間資源。
這里的學生自信又自負,做任何事都追求業(yè)界規(guī)格,沒在跟你玩業(yè)馀游戲,因此比起一般外包給公關公司處理的校園音樂活動,t大音樂節(jié)籌備團隊從新生入學便開始招募成員,篩選嚴格,分組明確,在學長姊的傳承下,為期七個月的執(zhí)行期非常精實,亦有不少同學在此發(fā)掘自己的興趣志向,畢業(yè)后進入相關產業(yè)工作。
今年的音樂節(jié)辦在體育館,內外各架一個舞臺,邀請十幾組當紅樂團與饒舌團體輪番演出。
舞臺兩側是文創(chuàng)市集與食物酒水攤,與一般招商制度不同,這些攤位是邀請制的,由學生們主動搜集資料、主動聯系,邀請t大周邊的排隊名店、校友開的店,或是在學生族群之間討論度高的新創(chuàng)品牌,一起來參與這場春季派對。
靠近入口處的第一個酒攤就是阿杰的「rleone」。
大學畢業(yè)后,阿杰在學校附近開了這間酒吧,據本人的說法,他對于酒吧放的音樂很挑惕,因為找不到符合自己品味的店,乾脆親自開一間。
以他在學校的人脈,試營運期間便有許多學弟妹來捧場,正式開幕后人氣熱度依然不減。不定期邀請dj來放歌成為rleone的賣點之一,被媒體報導后,人潮更是絡繹不絕,一些玩團的朋友也常來此聚會喝一杯,再加上三月兔的知名度加持,rleone生意好到老闆不得不計劃開間分店,疏散夜夜爆滿的酒客們。
「以律你來啦?今天要喝一點嗎?」阿杰一早就親自來攤位坐鎮(zhèn),有調酒師執(zhí)照的他一時技癢便會試作新品,看到自家團員當然不會放過。
「可以啊,但還是等演完吧。」以律討厭啤酒,平常只喝紅白酒或調酒,不喜交際的個性以至于他幾乎沒有訓練酒量的機會,偶爾與團員們小酌一兩杯已經是極限。
的確有不少音樂人會藉由酒精放松,減少聚光燈下的緊張感,但敏銳度被弱化的感覺反而會讓以律更加焦慮,因此他在演出前是絕對不喝酒的。
「沒問題!我最近研發(fā)了新作,是你會喜歡的酸甜水果風味調酒,晚點你一定要試試!」
「那就讓我期待一下吧。」他笑著對rleone的員工說:「快要試音了,我先把你們老闆借走囉!」
「快走快走,求之不得。」
「他在這里只會礙事,生意都變差了。」
「舞臺才是他的歸宿,快帶他回家。」
員工們一人一句砲火強勁,恨不得老闆早早離開。看來阿杰從早到現在應該玩得蠻開心的。
「嗚嗚,你們怎么這樣~」假哭的阿杰一隻手腕被以律拉著,邊走邊跟攤位揮手,旁邊圍觀的客人們一臉看熱鬧的模樣笑得很開心。
三月兔演的是室內舞臺,體育館畢竟不是專門建來辦演唱會的,挑高的空間讓聲音轟到不行,就算帶上監(jiān)聽耳機,也會聽到墻面打回來的回授,讓眾人十分苦惱。
幸好音響公司和音控師都是認識的,溝通起來很順暢。同學們的態(tài)度也十分機靈有禮,要譜架有譜架,要電扇有電扇,臨時將音箱改成訊號輸出也毫無抱怨并且迅速調整好線路,所有人都盡力用專業(yè)彌補環(huán)境的侷限,努力讓活動能順利進行。
身為表演者,以律看了相當感動。演校園最容易遇到狀況外的執(zhí)行單位,畢竟學生們什么都不懂確實合理;也容易遇到缺乏專業(yè)能力與素養(yǎng)、一看就知道是來打工賺錢等下班的音響公司員工,光是對個訊號都搞不清楚哪個樂器在哪個輸入音軌,只能用一團混亂來形容。
崩潰過幾次后,以律的心臟已經被訓練得很大顆了,正因為如此,遇到如此細心認真的執(zhí)行團隊更加值得珍惜。
正式演出還算順利,臺上臺下互動非常熱絡,同學們熱情的尖叫聲和大合唱把體育館都唱成了大巨蛋,已經畢業(yè)好幾年的四人彷彿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段青春歲月。
只有一點,讓以律稍微分神了一會兒。
黑暗中,他好像看到了許玄的身影。
一般來說,許玄是不會出現的。
除非霧迷要表演,不然沒事跑去音樂祭玩根本是自殺行為。光是被認出來、被要求合照就累了,實在很難好好享受當觀眾的樂趣。
會來t大有三個原因。
第一,今天沒工作,難得的假日他想去哪誰管得著?第二,從自家過來只要十分鐘,就當作是出門散個步不為過吧?第三,他昨天把耳機忘在休息室了,雖然工作人員說會幫他寄送,但為了不麻煩別人,還是親自來一趟比較好吧?
能湊出三個讓他出門的原因并不容易,所以這不是一般情況。
既然剛好在三月兔演出時抵達,那就順便看一下吧。
室內舞臺有個有趣的特性,只要不點亮場燈,所有的光源就會只聚集在舞臺上,像盞捕蚊燈似的,趨光性動物只會直愣愣地被光吸引,對四周的動靜渾然不覺。許玄藏身在人群中,靜靜注視著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