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左手的雙指間猝然傳來灼燒的疼痛感,這一下才讓沈翊終于回過神,手里那支煙已經自顧自燒完了。
陳梟不動聲色地側過頭,在他脖子上放緩呼吸,可聞見的全然是香煙殘余的刺鼻氣味。
“你什么時候說過不抽煙的?”陳梟問他。
但這句話根本不是詢問的態度,而是更趨向于質問。
毫無防備就冷淡的語氣,那氣音隨著溫熱的氣息撲在耳邊,沈翊的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一下,連腦子都開始自覺又順從地搜尋久前記憶。
在沉默半晌后,沈翊舔了舔干澀的唇瓣,略感心虛地含糊道:“高中吧?”
回答得還有些遲疑,不確定。
陳梟強調地重申一遍:“騙子。”
在愣神之際,指間夾著的煙頭猝不及防被奪走。沈翊驀然反應過來,下意識掙扎著想要推開陳梟。
“還沒滅……”話音停滯住,沈翊滿臉錯愕地看著陳梟已經緊握成拳的手,手背上更是青筋赫然凸起,仿佛在隱忍壓抑的情緒般。
緊接著,他聽見陳梟在耳邊沉下聲說:“你就這么戒不掉?”
沈翊心虛地低聲狡辯:“我又不是每天都……”
“你一定要這樣嗎?”陳梟冷漠地凝視他,“這么離不開煙了?”
“我又怎樣……”這話讓沈翊不由擰著眉,他盯了會陳梟握緊的手心,內心也隨之感到強烈的煩躁。
“我沒覺得有什么不好,也沒覺得有什么問題。”
沈翊冷著臉半晌,最后還是忍不住去嘗試去掰開,畢竟被煙燙到并不是什么很好受的事情。
不料,下一秒卻被對方突然反手攥住腕骨,緊接著下頜也被狠狠地掐住——
“沒問題?”陳梟的聲音里突然摻了笑,毫無緣由的,氣息很輕地撲在沈翊耳邊,一字一頓地說:“有的時候,我真不知道該怎么管你。”
捧在手心怕摔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,說重話舍不得,動點手又總忍不住小心力度,生怕傷到。
甚至連個陰沉的臉色,陳梟也從不忍心對他露出。
而諸多縱容帶來的,只會是沈翊的毫不在意,得寸進尺。
“不然你教教我?”陳梟的手指用力將滾燙的煙頭再度摁深,灼燒的痛楚引起密密麻麻的刺痛。
沈翊徹底受不了陳梟附耳壓聲說話曖昧的行為,正當氛圍逐漸轉變旖旎時,充血冒紅的耳垂突然被重重咬住,這令他不禁渾身狠狠一顫,抗拒的反應更劇烈了。
陳梟無動于衷地壓制著他,轉而低頭去吻住他脆弱柔軟的唇,先是溫和安撫地舔了舔下唇,然后變成輕吮,再在沈翊愣神的空隙,猝不及防露出尖齒咬破薄唇,濃重的血腥味在彼此口中散開。
沈翊再次痛得止不住地掙扎,蒙上淡薄水霧的眼睛也很是無措茫然。
唇吻分離,陳梟重新掐住他的下頜,逼他抬眼直視,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淡漠:“就這也會覺得痛嗎?你不是喜歡痛?”
唇上裂開一道口子,沈翊稍微動一下唇角,都立刻痛得齜牙咧嘴,現在根本說不出半個字,只能被迫地和陳梟深深對視。
令沈翊更無所適從的,是陳梟現在這副極其漠然的神色,陳梟每說出的任何一個字句音調,都像是未開刃,卻又可以劃破皮層的刀。
死不了,卻又是吊著半條命。沈翊揣著那顆不上不下的心,身體里灌了鉛似的沉重,最終他沒了力氣般,神色懨懨地低下頭繼續維持沉默。
沈翊實在無法接受也無法面對,陳梟會以這樣冷漠的態度對待他。
“傷害自己,會讓你覺得好受點嗎?”
陳梟的力度松了幾分,嘴角若有似無地一提,眼里從始至終都沒有笑意。“沈翊,你很喜歡這么做。”
“不如我來替你傷害我,你怎么痛的,我就怎么痛,你有多痛,我也一并受著……”
“你覺得呢?沈翊,這樣做你會滿意嗎?”陳梟的語氣宛若循循善誘。
陳梟此刻已經清楚地意識到,想要糾正沈翊的錯誤,要教他改掉壞習慣,那就不能單憑耐心和溫柔,犯錯就必須要有懲罰,并且這個懲罰也只能落在陳梟自己的身上。
只有當這份痛楚實打實地落在陳梟身上,對沈翊來說懲罰才是懲罰,有了懲罰才會長記性,方可避免往后不必要的麻煩。
沈翊怔了很久才整理好凌亂的思緒,他舔了舔還在往外溢血的傷口,嘴唇緩緩微張,艱難地吐出幾個字:“……你瘋了。”
陳梟盯住他很久,眼眸漆黑又深沉,像是一潭冰天雪地中的死水。
陳梟平靜地說:“我早就該瘋了。”
話落,沈翊的呼吸驀然滯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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魚:小沈確實是個騙子,小時候說要帶人家找媽媽,長大后還讓人家一等再等qaq
ps:后面還有6000字,預計下周三之前會發完!我爭取盡快完成任務!
抽象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