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沈翊回到教室,依舊是一副魂不守舍的狀態,思緒總飄到天邊。謝芳梅剛開始還當他是幾個月窩在畫室練習,一下子沒能收心,由著他幾次走神后,終于把他“請”到了走廊外。
“你要再走神,以后就去門口聽課吧,順便找找丟的魂兒。”謝芳梅單手掰斷一根粉筆,轉身繼續在黑板上寫解題過程。
江云回頭看了眼后桌,就見他面無表情地起身,一聲不吭地去到了走廊外。
時隔多個月,這位置簡直太過熟悉,沈翊背靠著墻,目光淡淡地遠眺著對面的教學樓。
——五樓便是畫室。
他一閉上眼,腦子里全是在畫室練畫的場景,以及在考室時畫的每一筆,并且還會忍不住反復回想其中到底有沒有出錯的地方。
即使現在已經完全感覺不到手心疤痕的疼痛,但這道疤仍舊深刻在心里,讓他心神不寧。
以往,他在畫室位居第一,從不擔心任何人能夠越過他的位置,即使有,他也只是抱以欣賞對方作品的心態,并沒有任何忐忑不安的情緒。
但現在不同,從各地而來的考生數不勝數,其中不乏基礎穩固,畫技超群的考生,不輸于他的人比比皆是。
大課間時,江云慢悠悠地出來,幸災樂禍地笑看著他,“怎么回事啊你,真讓對象勾走魂了?”
沈翊嘁了聲,哼笑道:“你找打吧。”
兩人邊聊著邊走下樓梯。
“你再這么下去,芳梅說要你把桌子搬到走廊外邊。”江云跟在旁邊提醒道。
“搬唄。”沈翊現下心煩意亂,只擺擺手不甚在意地回答。
反正在哪聽課不是聽?況且他最近也確實聽不進什么課。
江云抬手摟住他肩膀,湊近了壓著聲音說:“芳梅還說你影響到班長了,搞得班長上課也偶爾跟著走神呢……”
“關他什么事?”聞言,沈翊不由皺起眉。
“說影響唄,你倆都去聯考了,一回來你先這幅沒了魂的樣子,那班長在你旁邊可能就……”
沒等說完后半段,勾肩搭背的兩人恰好看見迎面上樓梯的陳梟,他手里還抱著幾沓厚厚的卷子。
看見熟悉的卷子,江云頓時哀嚎:“我靠!芳梅批卷子的速度真是沒慢過,咱們才考完幾天啊……我又要開始抄卷子了……”
陳梟提醒道:“你上次的也沒抄完。”
陳梟緩緩抬起眼看著距離三個臺階的沈翊,問道:“去哪?”
“買水。”江云說。
沈翊別開眼,下意識避開陳梟的凝視。
陳梟收回目光,往旁邊讓了下路。
去到小賣部,江云懷里抱著一大堆零食,又仰著頭喊沈翊,“幫我拿瓶可樂唄……”
“嗯。”沈翊拿了兩瓶茉莉綠茶,又順道拿了瓶可樂。
兩人排隊付錢時,江云見到桌上的兩瓶綠茶,有些納悶:“你還愛喝這玩意?”
“不行?”沈翊淡淡地斜睨他一眼,先一步掃了碼付錢。
“你不覺得這茶味像沐浴露嗎?”江云拎起袋子,又拿出手機,“我給你轉了,你一會記得收。”
“就那么十幾二十,有什么好轉的?”沈翊毫不猶豫地點了拒收。
“那你每次吃飯,還老和我a啥啊?”江云有些不樂意了。
上一回生日就送過禮物,也a了錢,以及那天住宿舍,出去吃火鍋也是沈翊強行拿江云手機點的收款。江云為此還說要和他鬧冷戰,但也沒冷戰幾天,江云又找他聊起了八卦。
沈翊說:“你不是說沒考好,你爸扣你零花錢了?”
江云:“不至于十幾二十a不起啊。”
“說了不用。”沈翊沒和江云繼續在這個話題糾纏,兩人回了教室。
陳梟正在沈翊的卷子上找錯題,并記在草稿本上,又重新列了解題思路。
忽然,手邊放下一瓶茉莉綠茶,陳梟掀起眼簾,扭頭看了眼坐在旁邊的人。
他對陳梟的目光視若無睹,自顧自擰開瓶蓋喝了口。
“不是說不喜歡喝?”陳梟垂眸看了眼綠茶。
“我口味改了不行嗎?”沈翊這才瞥了陳梟一眼,淡淡地說。
江云把桌肚里的課本和卷子都一道拿出來,潦草地收拾整理好后才又塞回去,這才空出位置放零食。
“你吃不吃這個啊?”江云拿著包辣條,轉身扔在沈翊桌上。
沈翊:“隨便。”
陳梟:“他不吃。”
兩道聲音一出,江云頓時一怔,茫然地看著后桌兩人:“不、不吃嗎?”
陳梟沒再開口,而是盯著沈翊,似乎在等他自己回答。
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,沈翊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:“你自己吃吧。”說完,他就把那包辣條扔回江云桌上了。
“不是……”江云滿眼不可置信,“你怎么回事?辣條也不和我吃了?”
宇正掃了眼江云桌里都要溢出來的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