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yàn)樵谶@里,我的心變得很暖。好似我被人關(guān)愛著。這里的布置處處合心,連貼身衣物都恰到好處。
奇怪的是,修理著宅子的許多工匠都是姜府請來的。連我睡的布枕頭同他家大姑娘閨房的都一樣。”
呂顯大吃一驚:“姜尚書家窺探你的生活嗎?他家哪來的大姑娘,不是聽說很早就去世了嗎?”
呂顯想到什么,臉色劇變道:“難道是見你打光棍不成親,想討好你同他家大姑娘給配陰婚?這事你可不能干。”
謝危苦笑道:“你想錯了。陰婚?就算我愿意,他家決計不會肯。”
呂顯嚇到了:“謝居安,你沒事吧?你好歹是搶手貨,怎么將自已說的一文不值呢。”
謝危掏出繡著蘭花的手帕,長指輕撫繡樣道:“姜雪蕙,我聽著她的名字就覺的很悲傷。可我什么都想不起來了。
你知道嗎?我看到張遮有她的畫和她的信,心里就很在意。為什么她什么都沒留下,唯獨(dú)留給張遮。
只要能讓我看到她,聽到她的聲音,甚至是她留點(diǎn)什么給我,我都能明白為什么心總是空落落。”
呂顯這陣子聽謝危念叨多了,大概了解些情況。他提議說:“你不如去舊宅找找。你那暗格啥的。”
謝危說:“找過了,里頭一堆空白信封。還有一只破舊的竹哨和笛子,都不能吹了。”
呂顯奇道:“是你小時候的玩具嗎?只有重要的東西你才會特意收著。”
謝危搖頭道:“我不記得了。”
門外傳來腳步聲,劍書來報:“先生,張遮張大人過來了。”
張遮拿著一張圖紙過來:“雪寧曾在珍寶鋪訂了一對玉佩,我同她各一只。
前日她去那珍寶鋪正巧戴上了,掌柜說是訂了兩對。圖樣是姜府提供的,掌柜覺得精巧就買下了圖樣。
她將另一對玉佩圖樣拓印了下來,又將她姐姐的閨房翻了好多遍。
在玫兒幫忙下,今日從衣柜的暗格里找到這個。你看看是否認(rèn)識?”
謝危接過圖樣:荷葉大雁的玉佩。
他立即讓劍書去他房中,在放玉佩的柜子找來一枚煙紫色的玉佩。
張遮掏出袖子的香囊,拿出一枚玉佩,與謝危那枚放在圖樣上,看如意結(jié)的用線,明顯是一對玉佩。
謝危看著玉佩心慌意亂,呂顯在旁嘖嘖稱奇。
張遮遞上一個巴掌大小的錦盒給謝危,里頭是一對綁著五彩帶亮金亮銀絲線的項(xiàng)鏈繩的彌勒佛。
謝危本能地翻開后面,彌勒佛的刻字分別是:蕙,居安。
謝危整個人都傻了,他都不知該說什么才好。
呂顯目瞪口呆,道:“怪事年年有,今年特別多。你確定他家不是要拉你配陰婚嗎?”
謝危顫聲道:“絕無可能。這枚刻了我名字的彌勒佛是我親自去求的。玉佩是什么時候來的,我沒有記憶了。”
小劇場:
年夜飯后,張遮對著畫在努力分析案情。
謝危冒著酸水:為什么張遮家有她的畫和信,他們倆是什么關(guān)系?
可惡,我一點(diǎn)都記不起來了。還有桃花,她為什么要給張遮的畫像上畫桃花。
在她心里,張遮是比她家人,比我重要嗎?為什么?憑什么?
照水桃花樹
張遮問他要紙筆,謝危立即讓出書桌給張遮用。
張遮列重點(diǎn)道:“居安兄,玫兒認(rèn)出玉佩和彌勒佛的線都是雪蕙世妹編的。
我推測這兩樣確實(shí)是她送給你的禮物。
我們都是去邊關(guān)回來不對勁,你同雪寧都大病一場。
去時是去年三月底,五月端午節(jié),六月是我同雪寧的婚宴。
端午節(jié)有系五彩繩的習(xí)俗。那么我假設(shè)雪蕙世妹在去邊關(guān)前都與我們一起。
她編這個五彩繩是為了在端午節(jié)前送給你。
另外,雪寧不可能越過姐姐先成親。
如果這對玉佩是你和她各一枚,極有可能是六月兩姐妹一同成親。”
呂顯怕張遮同姜尚書合伙,要哄謝危配陰婚。他正要張口打岔,被謝危一個凌厲的眼風(fēng)刮過,不敢多說。
張遮不啰嗦,在紙張上寫:去年三月底和親至邊關(guān),五月端午節(jié),六月成親。
他見謝危心神大亂,就不再多說。他將紙張和錦盒留下,就告辭了。
等張遮一走,呂顯急急對謝危道:“謝居安,你莫昏頭了。哪有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?…”
他話沒說完,就見謝危將兩枚彌勒佛都掛脖子上,腰間都系上了那枚煙紫色的玉佩。
呂顯啞然失聲,他知道現(xiàn)在再說說什么都沒用。謝居安認(rèn)定的事情,任他說破天都改不了。
謝危對刀琴說:“將去年一到三月當(dāng)值的車夫都喊來,問問那段時間,我都去了哪些地方?”
車夫的記憶同謝危的一致,唯有兩處,上巳節(jié)去了河邊,次日去了謝危買下的燕家馬場。